「姑娘,我能請教妳的芳名嗎?」



【之五】



  不遠處,臥雲先生初行雁挺拔的身影也恰巧出現在小鎮的拱門前。 

  他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,俊顏失神中,腦海一片空白,眼底流露出的頹喪之意令人心疼。 

  自從那日被那座名琴傷了臉頰後,他就一直悶悶不樂,哭喪著臉遊遍三山五嶽,一向鍾於琴的他,竟反被琴所欺,他被那座名琴傷的好深,好深,他心中的痛要由誰來撫平,唉! 

  無意識的向前走著,驀地,熟悉的景象滑入他的眼。 

  那是──! 

  那天那座名琴! 

  他立時不假思索的踏進前去,可是跟隨在他身邊的雲朵卻似有心跟他唱反調,滑不遛咚的跑去遮住背著名琴的男子身影,只賸模糊的一片,教他從何看起? 

  「唉呀!雲兒,你存心與我作對啊!」 

  不理會臥雲的抗議,美麗的雲朵繼續遮在臥雲的面前,大剌剌的與琴魔一同步行街道上。 

  氣的臥雲咬牙切齒由後頭一股腦奔上:琴……別走呀──琴…… 

  走在前頭的琴魔似乎心有所感,他停下腳步,雙眼環視四周,除了一片氤氣外,沒有他人的身影,難不成是他多心?停下的腳步只有一瞬間,復又向前疾去。 

  眼看停下的名琴又向前走,臥雲的心在滴血──滴血中…… 

  琴──等我呀,快別走,等我臥雲呀…… 

   ※           ※            ※ 

  走累了,琴魔為自己覓得一處幽靜之地,他執下血玲瓏,躺倚石椅,暫得歇憩。 

  天地彷若連成一氣,琴魔靜靜徜徉此刻的寧靜,悠然自得。 

  初行雁終於追上琴魔的腳步了。 

  他待在一旁的大樹後喘氣,眼底儘是那座名琴的身影,至於琴的主人是誰他一點也不在意……呃,不!說的再正確點,是他從沒看清琴主的面容,所以想在意,他也無從在意起──言歸正傳,話說臥雲一見到名琴在即,腳步也跟著踏進,視線被樹幹遮蔽,壓根兒不知琴主就在隔壁,正當他要接近血玲瓏之時,琴魔感到有人靠近,毫不留情便發了一掌出去! 

  「誰?」睜開雙眸,冰冷的視線緊盯,唇畔的冷意令人寒上天際。 

  趕忙退回大樹後,意外接住那道力勁不小的掌氣,痛的臥雲直甩手,差點掉下淚。 

  察覺樹後人影晃動,琴魔剎時起身往前步去,他放輕腳步,想一窺究竟。 

  琴魔的腳步霍然接近,逼得初行雁趕忙放下頭飾,綁上兩條小辮子,動作迅速的做了一件他生平最不願做的事! 

  「啊!姑娘,真是抱歉,有傷到妳嗎?」一見是位美艷絕侖的姑娘,琴魔忙陪不是,一股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,這種情愫是叫做「情」吧…… 

  「沒──沒有。」撫著紅腫的雙手,他初行雁什麼不好搞,偏偏選上扮女人……哦,天啊,這簡直是他臥雲先生初行雁有始以來最蹩腳的事情! 

  「還說沒有。是我誤傷了妳,理是由我來為妳治療,快到這兒來,我幫妳敷藥。」話未竟,琴魔已拉著初行雁來到他方纔所坐之地,慎重其事的為他紅腫的雙手敷上金創藥。 

  看他一副很嚴肅的模樣,他只好認命的任他拖來拖去,反正女人都扮了,他還能說些什麼? 

  「姑娘,妳住在那裏,我送妳回去。」 

  抬頭,便見琴魔一雙直懇懇的眼眸直盯著他瞧,害他差點說不出拒絕他的話──「不……不用了。」最好現在能逃離他的視線,否則他這副模樣能看嗎?初行雁如是想。 

  「不行,我有義務。」料不得,琴魔卻很堅持。 

  「啊──」 

  望著他堅定的雙眸,臥雲只好裝作接受他的好意,拖著他在小鎮上遊來蕩去,暗地卻忍不住咒罵著。 

  「姑娘,我能請教妳的芳名嗎?」 

  「啊?」他可憐的抬起頭,用著很勉強、很勉強的口吻說:「呃……雁──」 

  「雁……我能叫妳『雁兒』嗎?」緊盯初行雁的熾熱視線中帶有一抹冀盼。 

  啊──什麼?雁兒……看著他,初行雁無奈的垂下頭,隨便啦,反正還會有什麼事情會比現在這種狀況更慘,他愛怎麼叫就怎麼叫,他高興就好──初行雁苦命的想。 

  琴魔卻當他是害羞,一頭熱的說:「那就這麼決定了,雁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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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舞暉羅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