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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殤】
一個忠心的蟾蜍,一祇莫名的挑釁,一場無名的爭戰,牽動一顆驍勇善戰的心。
俊顏肅穆,劍眉別列,立於風中不動,握在刀柄上的手卻按耐不住而緩緩抽出──
「啊!」
低喝一聲,葉小釵移動雙腳予以還擊,眼底殺氣浮動,必勝的姿態無與侖比!
於是……閉上雙眼,平復不斷波動的心緒,激戰過後,換來的是一場寂靜,只有流竄心間的不安始終徘徊不去──
是誰呢?
除了那一個名……蓮──白蓮……
黑暗道內,突然響起一陣匆促的腳步聲,明燈照引,只有一抹仍舊溫柔的身影踩著憂急的步伐緩步而來──
「素還真……」朱唇輕啟,淡淡的喚出這名,儘管已盡力壓下激動不已的心緒,可短短的三個字,卻依然洩露了他的情緒。
「慈郎──」放下掩面的手,露出正極速改變的臉龐,愁苦,頓時爬上了他的臉,何謂無怨無悔……這──應該就是了吧……
「你──何必?」輕輕的,他搖了搖頭。
他,不答,只是淡淡的綻了抹笑靨,身子再也禁不起劇烈的變化而逐漸倒落塵埃;見狀,慈郎立時快步向前,伸手,接住他纖弱的身子──
「慈郎,讓我自斷筋脈好嗎……?」
在眼簾覆上雙眼之前,印染殷紅的唇瓣緩緩說出了最後的要求──
然而時間流轉,在措手不及的變化間,葉小釵終於舉步朝黑暗道前進,一心惦念著那朵白蓮的安危。
牽掛嗎?
問自己,也問自己的心,如果腦中的思考全都圍著他運轉,那麼牽掛……也是必然的了──可……不停竄上背脊的冷意直直提醒他的心,為何──那時白蓮推搪的舉動會在此刻浮上腦海,攪亂他原本的情緒……?
為何──?
暗夜,突兀的腳步聲響在黑暗道洞口,舉足不進又欲止還休的腳步在洞口流連了又流連,終至,還是走進了這個讓他有著矛盾心結的黑暗道。
「啊──!」
一陣痛徹心扉的叫聲驀地傳開,且伴隨著混沌不清的語句……「你──騙我……為什麼你要騙我──?」
「葉……葉小釵──」臥倒床上的素還真虛弱的喚道。
頹然跪落,見他滿身的血跡,純白的衣裳濺滿紅印,怵目驚心的景象讓他顫著唇,抖著手,緩緩撫上那張蒼白的臉頰,眼淚,在眼眶裏浮動,幾乎快衝了出!
「我……」為何,他連解釋的勇氣也說不出,只是一句「愛他」──有那麼難嗎?
「除了吻你,我別無所求,但願……你不是騙我──」
垂下雙眸,他陪他,漫漫長夜淺淺眠……
溫柔的話語總是纏繞心間,濃得化不開,所以那張嬉笑的臉龐的臉龐不再嬉笑,愁緒,第一次纏上眉山,催得他,紅了眼,掉了淚,悄緩伸手將葉小釵擁入懷,慢步離開了傷神的黑暗道,腦海裏只賸一句──
『除了吻你,我別無所求,但願……你不是騙我──』
※ ※ ※
悠揚的琴音迴盪在古瀑間,優雅的身影立於雲眉棧前,葉小釵幽幽轉醒,伴著溼漉的淚痕,掀被起身。
咦?琴音!
眼底瞬時起了戒心,冷冷的掃視周圍一遍。
此地是……?
循著琴音朝窗外望去,一抹熟悉的身影頓時滑落眼底,是他!
尚不及回神,自身已被琴音吸引而不由自主的朝那抹熟悉的身影走去。
推開門,朝他邁步走近,不可思議的,愈接近他,心跳卻是愈分明,直直衝擊他混亂的思緒。
忽地,他停下腳步,恍惚間,他似乎看到他與某個人的臉龐相疊,像誰呢──嗯!
劍眉頓扭成一團,怒火充斥胸臆,起手便朝他劃向一道劍氣。
「葉小釵?」他,不閃也不避,任由那道劍氣越過他的頸,剎時落了幾許髮絲。
「你──騙我……為什麼你又騙我──為什麼!」他咬牙切齒的揮下長劍,再多的話語也無法表達他怒意。
他不想說,也不願說!為何他的神韻竟像他!素還真!
望著他,霧氣濡溼了眼,也許是歉意,也許是愧疚,他竟然低下了眼,規避他怒氣滿滿的眼神,顫抖的雙唇硬咬下滿腹的委屈,只為了那句──
『但願你不是騙我……』
「說啊!」使勁的搖晃他的肩,他要一個理由,一個解釋!
抬眸,幾乎快掉了淚,「我──」朝他靠去,他的臂彎才是他唯一想依靠。
然,葉小釵卻冷冷的轉過身,漠然的吐出一句:「不用了,我不想聽,把全部的『解釋』用在他人身上吧!」
聞言,心,很痛,痛得淚幾乎凝結,哭也哭不出來……
沉默,居然成了一種習慣!
閉上眼眸,不想看到那張令他為之心碎的臉孔,他邁步便走。
驚覺他的離去,初行雁立即疾步跟上。
「葉──」
名字尚未喚出口,一群魔族士兵立時圍住他的去路。
「嗯,你們……」
「殺!殺!」殺聲響起,魔族士兵立刻一湧而上。
就在他們快要接近臥雲先生初行雁之時,突然個個人頭落地,身軀全都倒在初行雁的面前。
「葉──」那一刻,他煞時改了口,喚了聲,「小釵。」
驀地一道劍氣破風而來,直直劃過他的臉頰,留下一線血痕。
收起劍,淡漠的瞥了他一眼,伴著一聲冷哼旋步離去。
「小──」未竟的話語竟是如此淒切,熾淚,終究滴落了胸口……
「……生──先生……」
急急而來的琴魔匆匆奔至初行雁跟前,尚未停下喘口氣,便見那滴眼淚滴至他胸口──
不假思索的,他立時覆上他的唇,柔軟──恬靜的……
四片唇相接,吻碎他的意志,卻讓他猛然回神!
「啊!」初行雁煞時小退數步,拉開了他與琴魔之間親近的距離。
琴魔也著實嚇了一跳,臉上頓時窘紅不已──
※ ※ ※
回到黑暗道,沉重的步伐延至素還真床邊,緊皺的眉,揪疼的心,望著他的睡顏,他脫下鞋靴躺至他身旁,一切的痛楚全化為短短的一句──
「是真也好,假也罷,我寧願長伴你於此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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