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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無止盡的悲傷是為什麼?
【變化】
月,皎潔;月下,伊人正眠;床邊,那人細細品嚐。
「四無君,你很無聊嗎?」
搖著藍色羽扇,那人不答。
「看一個人在哭泣很有趣嗎?」
揚起淡淡微笑,那人依是不語。
「連這種時候,你還讓絕燁與天之翼隨侍在旁,你──」
揚手,隱於黑暗之中的兩人立即消逝無蹤。
「高興了嗎?」那人終於開口了。
換伊人不語了,淚水直撲簌潰流,嗓音哽咽的快令人分不清是誰了。
「素還真,你有很多種面貌,令人極感興趣啊!」
「好於觀察人不是你的愛好?尤其──是對我這種人。」
「投懷送抱總是令人百思不解,我是在替你找一個最好的理由掩飾,你不感謝我嗎?」四無君搖著頭,語氣中的關懷與表情展現出的嘲諷形成強烈的對比。
「說一句感謝你就滿足了嗎,四無君?」語頓,素還真推枕起身,及腰的長髮滑順的沿手臂洩下,宛如月下妖精。「印象中,你似乎不是如此簡單就滿意之人,否則,天嶽霸業從何而來?」
「哈!只有梟雄瞭解梟雄。」四無君,面露得意之象。
「你又懂得我多少?」一言,卻引得素還真的一聲訕笑。
聞言,四無君起身,緩而步至素還真跟前,伸手掬起一綹落於素還真胸前的白髮,湊近鼻前聞香道:「──至少,我懂得在床上的素還真啊!」
伸手覆上他的,素還真眼底真意頓時變得深沉──「如果,素還真非是素還真呢?」
「那便沒征服的必要!」答案,一向簡單明瞭。
「真現實。」垂眸,眼底瞬時浮現的複雜感覺,素還真,刻意忽略了去。
四無君卻暗自收藏,不予道破。「那才是真正的四無君啊!」語落,唇便貼了近。
伊人沒反抗,任由他,淚水,依然不曾停止。
那人卻在接近伊人之唇時,忽而閃了去,剎時滑至伊人耳畔,輕聲低語:「素還真,眼淚,是為誰流呢?如是為我,我很樂意接受哦。」
伊人沒答,只有淚水不停的流、不停的流、不曾……休止過──
※ ※ ※
葉小釵,依然故我。
離開了琉璃仙境,天地,彷彿失去了顏色般,直教他無法忍受。
他不明白。
為何在沒有了素還真以後,時間,似乎特別難過,消逝的特別慢,流動的痕跡幾乎他都一一細數的出來……?
攀過多少山頭,越過多少溪流,怎麼──伊人在腦海的模樣越來越鮮明,不曾改變過?!
惱!
懊恨這樣的自己,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!
只是失去他、只是失去他而已!
有何了不起!有何了不起!!
為何他的心……疼痛難當,瘋狂的無法自己?
不過──
明白了一項事實而已……
而如今,他又──身陷何處?
是在誰的懷抱裡?
原來……這就是背叛的滋味,真──苦澀,令人無法忘卻的味道。
他啊,在這項事實中,不過也是『背叛』而已。
「葉小釵。」身旁,半著襯衣的伊人叫喚著。
轉過頭望了望,蒼白的唇扯出了一記毫無感情的笑容。
「讓我猜猜,你在想誰好嗎?」一樣的藍色,只是伊人多了份出水的溫柔。
皺了皺眉,葉小釵垂下頭,他不喜歡他這樣,雖然,心裡仍舊帶著一絲愧疚──
「不用猜,我也明白你的心思。」伊人笑了笑,葉小釵臉上複雜的表情他全盡收眼底,心裡更是比誰都明瞭,續道:「在想三哥嗎?」
伊人歪著頭問他,葉小釵卻只是低著頭不語,沉默的氣氛一時令人尷尬。
須時,伊人吁了口氣,歎著:「葉小釵,在你的心中,我永遠都是你背叛的痛是吧?」
聞言,葉小釵驚託的抬起頭,眼底儘是滿滿的歉意。
「葉小釵,召奴一向明白自己在做什麼,我的內心不如外表脆弱,為何三哥懂得,而你就永遠不能明白呢?」
垂眸,葉小釵明白,他永遠無法為自己做任何辯駁,因為──
奔波了大半生,他的最愛,仍舊是那個傷他最深的人啊……
※ ※ ※
永無止盡的悲傷是為什麼?
單純的只是一個人愛上一個人又有何不可?
他一直盡心盡力的扮演好自己該有的角色,一心一意的守候在那人的身旁,專心致意的做好自己的工作,為何──那人的目光始終不曾停留在他的身上呢?
哭泣、懊悔,也無法解釋自己的付出到底得到了什麼回報。
有的,只是一串心,再被傷、再被傷──
要求的,不過那人回眸望他一眼而已。
很難嗎?
是啊……是很難!
對一個不愛的人,要分出僅有的心實在太難、太難了。
因為太明白箇中的道理,所以他有理由強迫自己不去思、不去問,那樣,愛憎之心總會減少許多,可為何──
悲傷從何而來?
太多太多蜂湧而來的悲傷壓得他喘不過氣,直想掙脫而出!
可──
怎麼走,脫不了這裡;怎麼瘋狂,抹不去那人深鏤於心的身影?
罷了!罷了!
他永遠只是在哭泣……一直、一直──一直都是在哭泣……
「好友,你神遊已久,可否告知我你究竟到了何處,令你如此流連忘返?」品茗,四無君高亢的嗓音依舊,正與雲濤夢筆沐流塵一同閒談。
「好友好奇?」回過神來的沐流塵微微一笑,不著痕跡的掩去了眼底的深意。
「說出讓我這個好友一同賞遊如何?」四無君可是真真好奇。
「呵!秘密。」沐流塵淡笑,婉然回拒。
「小氣。」嘟嘴,四無君說的悶。
遺下的,是深埋沐流塵心中的情意。
究竟是何人癡呢?
答案又該說予誰聽呢?
為何啊為何,哭泣的──一直都是同一個人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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