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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四
深林幽篁,風葉枝疏,兩道相似的人影正來回穿梭。
敲擊聲不停,動作迅雷,兩人身影交錯,風沙揚天。
敲擊聲不停,動作迅雷,兩人身影交錯,風沙揚天。
不過二個時辰,他氣喘噓噓,他卻氣定神閒,褐色的眼瞳下正暈染著一絲睥睨。
他不甘心!
持劍再戰,卻輕易被另一道身影揚手擋回,絲毫不費力。
一瞬,他輕笑出聲,卻引得他渾身的殺意,兩人鏖戰。
是何時呢?他看待他的眼神改變了。
是何時呢?他也懂得窺視他的心了。
時間,總是不留情,過得漫長了。
瞇眼細看著,龍首一手持劍,一持扇,羽扇隨風擺動,與他相似的面孔晃起晃落,引
得遠颺的記憶飄來,心海翻湧──
得遠颺的記憶飄來,心海翻湧──
「住手。」挺身護住身陷血海的可憐孩童,悲憐之心並無法改變什麼,聲音,只是平
靜的不能再平靜。
靜的不能再平靜。
「汝願意回頭了?」持劍背立,他向來沒什麼同情心,尤其是面對可憐之人,更是無
情的更加無情。
情的更加無情。
「為我,汝何必──?」緊擁著孩童,他思索著如何改變這樣的結果,縱使,那不過
是徒勞無功。
是徒勞無功。
「汝是殺戮的一切源頭,我並不在乎。」聳肩,他依舊鄙視這一切。
「但我在意。」
「哦。」僅止一聲,透露的輕蔑卻是無以復加。
「這樣……就得到你想要的,甘心了嗎?」絕望,棲上心頭。
「也可啊。」隱於無情下的答案,真實,又有幾人明白?
「放了他,也算為這座城留下唯一的血脈。」何時,他也必須這樣與他談條件?
「無所謂。」
真是這樣,就得到他所要的嗎?
回過神來,當年的孩童已長大,他的情人依然不懂他,他在逞強什麼?
又在希冀什麼?
蒼天,一向都不公平。
尤其──
輕微的撕裂聲傳出,兩人各持劍獨立,臉龐上明顯的血痕在在說明了他方才的心不在
意。
意。
誰勝?重要嗎?
儒門龍首,依是一派的逍遙淡然。
忽而,拋開劍,屬於儒門權力象徵的紫龍直直落於另一人的面前。
「賜你疏樓,予汝西風,賦爾龍宿。」
簡單的話語卻令他為之一震,心海波盪不已,直直無法平復。
「汝還有五天的時間,這是汝唯一的機會。」語畢,儒門龍首邁步疾行。
獨賸他,顫然不已。
茫然離開竹林,踱步回到寢室,卻見有一人自動自發的躺在他的床上,呈大字型的睡
死無戰事。
死無戰事。
他不記得這種情形已經多久了……只明白每當他獨自一人時,他已在他的身邊。
也許,就是他這種自由的生活方式吸引了他,讓他無法移開他的視線。
過了今夜,他還有五天的時間,屆時──
輕撫他臉龐,頭一回,他真正由心底笑開了──「我還沒告訴你,我的名字──『龍
宿』。」
宿』。」
※ ※ ※
「唔!」沒來由的心血上沖,道聖一陣不適。
「師父?」歪著頭,這樣的情況已有兩天,他快想破他的腦袋瓜子,也理不出個頭緒
來。
來。
拍拍他的頭,道聖只是搖頭表示無礙,心卻獨自飛往那個人的身邊去,沉浸在那晚他
的笑容裡。
的笑容裡。
「你……很開心?」頭一回,他見他如此燦爛的笑顏。
「沒什麼。」心啊,怦怦然,溢滿對眼前之人的愛。
無端蹙眉,即使再怎麼親密,他依舊無法明瞭他在想什麼,身體上的快慰終究比不上
心靈上的合契。
心靈上的合契。
俯身,他在他臉上留下深深一吻,低喃著:「……再四天──」
語意不明,惹得他更加無法釋懷,眉宇間的凹溝,深了。
曖昧的話語,究意何意?
「師父!」大力搖著道聖,怎麼這兩天他偉大的師父老發楞?
「哦,我沒事。」淡淡一笑,他輕揚手,為何,總有一股不安的情緒在心頭竄動?
※ ※ ※
天際頓閃一道迅雷,亮晃的視線瞬間照滿整個夜空。
一道華麗的人影持劍無聲息的靠近;床上,均勻的呼吸聲吐露,一時,紅了眼,持劍
奔近。
奔近。
不意,卻撲了個空!
「暗襲啊,傻徒兒。」斜倚房柱,抽著水煙斗,輕覆外衣的人影在在透露著不屑的音
信。
信。
「是啊,儒門龍首。」失敗一次可再彌補,龍宿回的自信滿身。
「拿出汝的實力,汝才能拿回屬於汝的東西。」喲,他的傻徒兒進步了,真是不枉他
往日的調教。
往日的調教。
難得的,向來的輕蔑換上了讚賞的臉。
「哼!」
再戰一場,勝負,即將底定。
※ ※ ※
莫名,心緒不寧。
無端驚醒,他坐立不安,無法安睡。
思索著,要赴約嗎?
那晚那人的笑靨,絢爛耀眼。
可……
既無法回應他的感情,又無法無視他的深情,何必──
啊!怎是這樣的焦燥難安啊?!
下一刻,道聖已遠離,步上熟悉的路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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